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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9-07-14

賽芭專欄 -- 散戶黑白講(12) -- 茶壺裡賣了什麼藥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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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岳母去了趟江蘇遊玩,回來的時候跟我們分享旅遊的美好。凡到江蘇旅遊,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就是江蘇工藝代表『宜興紫砂壺』。岳母跟著同團的婆婆媽媽,跟著導遊的最後一天來到某個不知名的大型茶壺製造工廠。



    岳母開始形容,工廠的當中有一個大庭院,裡面飄滿茶香,庭院當中有個大大的水池。池子頗為乾淨。一行人坐在池子前的長排板凳上,連同兩三個台灣旅行團都聚在一起了。池子正後方,則是一攤一攤的茶壺櫃檯。一個中年男子突然拿著麥克風,出現在池子前方的台子上,吆喝著『歡迎大駕光臨』,一面熟練的介紹宜興的紫砂壺。中年男子興奮的告訴大家,既然來到此寶地,大家不可空手而回。

    接著旁邊的一群甜姐兒,那著工廠造的茶壺開始展示。


    中年男子忽然轉成用神秘的口氣,跟大家說『現在我來告訴大家怎樣辨認紫砂壺。』
    
    『首先,這好師傅工藝超高的茶壺丟到水裡,馬上要浮起來!』隨手用力把手上的茶壺甩進水裡,沒想到,那茶壺果然像不倒翁一般,馬上浮在水面上漂轉。

    『另外,這是我們學徒做的茶壺,你們看看,丟到水裡會怎樣?』又用力一甩,茶壺進了水裡,卻像倒栽蔥一般的,像死魚肚一般,壺底向上載浮載沉,一段時間就沉到水裡,好不丟臉的感覺。觀眾連忙叫好。

中年男子繼續說『這好的師父,還會注意茶壺與壺蓋的接縫,一定要均勻密合,壺蓋一定要有氣孔。倒茶的時候,手指頭用力將氣孔堵住,裡面的茶要倒不出來,你看看,我手中這壺,要出水不出都讓我手指頭來控制,好不方便!』觀眾嘖嘖稱奇!

    『你們都是台灣來的貴賓,這點怕你們台灣人不曉得,台灣的茶壺,壺蓋與把柄都會綁條紅線,好像深怕壺蓋會掉下來。你看看咱們的茶壺,都不綁紅線,倒水的時候,壺蓋絕對不會掉下來』中年男子把手中茶壺傾斜超過45度角,果然壺蓋不會掉下來。台灣同胞起立鼓掌。

    『我們水池後面櫃檯,有各式各樣好的茶壺,可以挑選,你們可以帶回去跟家鄉的比比看,宜興茶壺絕對名不虛傳。』婆婆媽媽一擁而上。跟我相同星座的超務實的岳母,自然是一個壺也沒買。據說,同團的人都買了上萬元的茶壺回台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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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當我聽完這故事,哈哈大笑,馬上找了家裡面幾個沒有名氣的台灣茶壺作實驗給大家看,尤其我是學物理出身的。隨便拿個茶壺放到水裡,一定會浮起來,而且只要是圓底寬廣的壺型,就沒有不會正漂在水上的。因為浮力等於排開水體積重量。只要是平均密度低於水的物體,一定會浮在水面上;跟船一樣,除非茶壺內部進滿水,否則中空的茶壺,是絕對不會沉到水裡的。

    另外,為何有些茶壺會翻轉呢?這從外型就可以判斷,只要茶壺偏長瘦造型,放到水裡一率會倒栽蔥翻轉,原因無他,只是重心位置不同罷了。而翻轉後的茶壺可能因為壺蓋掉落,吃水過多就會沉進水裡,這一點也不會莫名奇妙。

    再來,有關於倒水的時候壺蓋不會掉落,那只是大氣壓力的幫助,氣孔小於壺嘴,所以會有額外的大氣壓力撐住壺口。而同樣的道理,跟吸管一樣,只要氣孔被堵住,水也就不容易出來,因為氣壓落在壺嘴上把水撐住的緣故。

    所以不論茶壺好壞,所有的現象,都是一般的物理現象,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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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後來這故事又傳到恰好是江蘇人的二姨父耳裡。姨父大罵那工廠的中年男子胡說八道。

    『茶壺第一點要看,壺嘴、壺蓋柄、壺柄,三個是否連成一線,也就是要目測茶壺的垂直線。』

    『第二,要旋轉壺蓋,看看是否有過度摩擦或是不均勻的聲音。』

    『第三,要捧著茶壺看水平外觀是否對稱,重心是否明顯均勻。』

    『第四,要裝滿水,拿著握柄,看看是否好施力。壺內若光滑、區度合宜,水就要能一次倒完,絕不可以有殘水。』

    『更講究要去看他的泥土、窯燒過程、還有壺底的用印。』

    很明顯地,患了淋巴癌的二姨父,說得有道理,有工藝氣息的多了。

我問他『為什麼茶壺柄要跟壺蓋綁上紅線呢?』

他說『要不然你把茶壺倒過來180度,看看壺蓋會不會掉下來?』沒有壺蓋是不會掉下來的,這是萬有引力的引響,跟茶壺好壞沒有關係。少了紅線還可以少點成本。聽了長輩的忠言與智慧,我笑了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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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試想想,在市場上有多少江湖郎中,拿一些顯而易見的現象來欺騙你,或是拿一些荒謬非正統的觀點來蠱惑你,又用那些充滿數學公式的技術指標在賣弄。你卻沒有想過,那些吹捧的題材只不過是一套銷售話術,又或是只要股價連翻上漲,沒有一個指標不會翻多,那是數學的必然現象,只差在快慢而已。

    你是否在市場裡面,總是用著市場流傳的方式在思考,卻迷失了自己,以至於忘記所學過顯而易見道理,而終究搞不清楚茶壺裡賣了什麼藥?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