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潟位於日本東北方隔著日本海與俄羅斯相望,日本東北最有名的米種就是月光米,也可以稱作是天皇御用米,月光米顧名思義就是靠吸收月光作為光合作用來源的米(迷之音:你這分明就是在唬爛...)。月光米的米種質優,容易栽種,且米餡豐滿,加上新潟冬季大雪紛飛而熔解的雪水,好米、好水而釀成的酒,更是讓新潟成為日本東北酒廠的重鎮。
日本的月光米跟台灣有技術與米種的交流,但日本的米飯香總是勝台灣米一籌。是土質還是氣候的差異,讓台灣的米飯少了一股日本月光米的"氣口"?經過導遊說明,原來,日本東北人在收成時,會多一個重要的步驟,把米倒立,稻根朝天,稻穗朝地的倒栽蔥方式,把米晾個三天,而讓米香更濃郁。因為米的水與養分,經過牛頓發明的萬有引力,一天24小時分分秒秒的作用之下,漸漸地,稻根稻莖的養分、水分、礦物質會集中在米粒裡。使得米粒肥碩而香郁。
是的,就是這樣簡單的步驟,讓同屬一脈血統的台灣月光米與日本月光米,有了差之毫釐失之千里的口感與味道。聰明的台灣人,為何不延用相同的方法來栽種稻米?我想,是差在「珍惜」兩字罷,台灣人太有福氣了,台灣米一年三穫,日本東北長年積雪,一年只能一穫。愚笨而貧困的東北人,不懂效率、不懂C/P值、不懂生產成本、不懂任何台灣人發明的農業技術理論。他們只想著,「一年的收穫,就看只這一次了!」。所以東北人用最好的水,每日最大的努力,要在僅有的夏季把稻米種好,冬季取得足夠的溫飽。為了從90分達到95分,而做出超越8/2法則的努力,這樣的米,吃起來就是能讓人感動,征服你我的口。
不知為何,我對這樣的執著,感到肅默且尊敬。
『泡湯者的修煉』
年初造訪的第二個溫泉旅館,叫做「古窯」,據說是2007年日本百選溫泉飯店的探花,而非菊花。當晚旅館招待我們肥嫩的鐵板米澤牛。古窯溫泉並不古,它興建於1951年,古的是興建過程中,發現了將近1200年前製作須惠器窯跡,變成山形縣的重要文化資源。據說,古窯的老闆娘會說流利的中文,因為沒有遇見,所以也只是在道聽塗說的階段。
古窯的湯,並沒有什麼特別,對我來說,特別的是,聽說它一樓主湯的女廁,有分成粉紅、粉藍、粉黃三~四個色系,粉紅色的廁所,裡面就是放粉紅色的面紙,每間內部都有獨立的洗手台,還有日本女性最愛用的沖水音響。
雪天泡湯,最特別的是身體對於溫度的感覺。人體對於溫度的感應是沒有絕對性的,而且帶有強烈主觀而相對的成分。泡湯的時候,身體浸泡在40度的高三度礦物質液體中,頭則暴露在零下3度的氣溫裡。這樣的兩極溫度泡湯,幾乎是不會覺得自己有流汗的感覺。我突然聯想到投資決策,大腦與思緒要處在極度冷靜的狀態,而身體(投資部位)卻必須處在靈活的熱絡中,這種不自然的兩極狀態,竟意味著一個投資者的寫照。此刻,泡湯也成為一種修煉。
『武士刀』
十九世紀末期,令歐洲人最感興趣的就是「浮世繪」和「武士刀」,這兩種藝術與製作的精細度都遠超過西方人士的想像。其中要首推鐮倉時代的名匠正宗所鑄造的武士刀。
武士刀分有「太刀」、「劍」、「打刀」、「短刀」與「脅差」五種,刀術又配合著「技」、「型」、「式」等各種動作變化,武士刀除被用做護身的武器外,也被視為象徵日本精神的一項武器。Discovery曾經對於傳統武器殺傷力做過「武器大觀」的節目,經過各種物理測試與統計研究,日本刀,銳利易切、剛柔並濟,是所有傳統武器中最為輕巧且殺傷力最大,殺人可斷骨的高級最危險武器。
令人難以想像的,最高段的破壞武器,發明於資源貧乏四面環海的日本,而不是其他礦產豐腴的內陸大國。在日本不論是燃料的取得與鐵砂品質都比其他各國要落後數倍。但日本人仍絞盡腦汁,製造過程大費周章,研究出熔解、冶煉等製刀技巧 。當時正宗所制造的名刀,不但硬度高彈性也佳,跟著商船與浮世繪傳入歐洲,讓歐洲人大開眼界。此後,歐洲人也參考類似的技術發明了剃刀、刮鬍刀,且德軍在一次大戰時用的大炮、二次大戰時赫赫有名的虎型坦克等,都可以說是來自與武士刀冶煉技術的衍伸發明。
日本明治維新時期,明治政府下令廢除武士階級,開始對武士的討伐,武士仍堅持以刀劍對抗洋鎗洋砲,直到西南戰爭,西鄉隆盛足胸中彈,在城山切腹自盡,武士道,也在日本歷史中告了一個段落。
『收盤的某宅男』
東北同團的人員中,有一位宅男,跟他實在不能算得上熟;但是我私下直覺認為,他的心裡住著一位還沒長大的「藝文少年」,他,自稱總幹事。35歲他就離開了企業機構,再也沒有所謂的穩定收入,健保費要自己繳,自己的退休金與所有家計都要靠宅男自己想辦法。
他的投資策略,總是依附著總體經濟的脈動。就像在日本東北一年一度種米的農夫,觀察著四季氣候循環,就因為一年只能一次收穫,在冬季絕對不能輕易播種,空頭市場的反彈,就好比冬季初露的幾天暖和和煦,但下周是更冷更溼氣流。東北的農夫如果在冬季輕易的播種,將喪失更多種原。如果你相信,「勝率高的投資要依循景氣」,就不會每天窮忙在少日的反彈讓自己陷入每天都要播種的盲從中。
如果知道投資的孤獨與辛苦,一切的收入只看一年的一場戰役,你就會有日本東北農夫種米的珍惜心情,把收成的米倒晾三日,只為了增添一分米香,注重投資的每個思考步驟,重視公司的財務數字。你也會有正宗鑄師的冶煉精神,在日本貧濟的環境中也能鍛鍊出世界第一的破壞武器,不會過分盲目追求中國夢、外國的財富機會,更願意專注在地市場,只做自己懂的投資。
孤傲的投資人就像一個流浪的浪人劍客,謹守自己心中的武士道,對抗著喧囂市場的洋槍洋砲。而你,聰明的交易員,還在用什麼心情看待你手中的部位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