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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6-05-02

菜鳥業主的告白(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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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一直拿買房與裝潢當作議題來討論,似乎我在暗示每個家庭都需要買房,買房也一定要裝潢。我要在此澄清,其實我並不認為成立家庭必須非買房不可,尤其像現在台灣的總體經濟狀況,房價上漲與薪資成長速度落差太大,房價與租金不成比例。儘管從2000年以來,因為等待房價回檔而沒有買房的人算是得到很大的懲罰,也並不足以拿來當作非買房不可的理由。很多西方人不會特別鍾情於「持有房地產」這件事情,他們有更透明的房價資訊,有管理更良善的租屋市場,有經濟能力的人就買房沒能力的就租房,在他們社會特別是在高房價的大都會區,租房裝潢是稀鬆平常的事情。

    說來有點可惜,我一直以來租房都只以房東提供的房屋狀況做為選擇標準,從來沒有考慮到租房時如果再做簡單的裝修,有些地點相當便利的老房子,其實可以讓我住得更舒服。為什麼會這種錯誤呢?我一直把房租當成沉沒成本,沒考慮到它其實是屋主價格折舊加上使用權的抵換,尤其是買房要頭期款,付房貸的壓力又比付房租高,其實拿月租金以及修繕費,就可以在台灣的都會精華區享受超便利的機能。過去,我就是不知道裝潢可以做到什麼程度,也不知道其實水泥牆面就算鑽孔後,只要找油漆工來復原不但便宜而且簡單。就我自己在台北市的租屋經驗,同一個地區電梯大樓跟華夏價格每個月租金差一、兩千是很正常的,如果跟公寓比租金價差超過三千元相當常見,此外,公寓的實際坪數往往又比電梯大樓還多,租一些只需要簡單修繕的公寓或是華夏,可以住得跟電梯大樓一樣舒服。假設每個月差三千元,一年就有三萬六千元的價差,假設你住個四年,其實就騰出了十萬元的裝潢預算了。

    只要你事前跟房東溝通好,做簡單修繕,並且承諾復原,我看過不少網路上租屋自己裝潢的網友分享經驗,我想多數房東並不會抗拒,如果你還跟房東說以後搬走,部分的家具與裝潢可以送給他,房東應該會更願意讓你簡單施工,甚至可以讓你爭取租金降價。十萬元可以裝修什麼呢?你可以買一個電視櫃、辦公書桌、書櫃、餐桌椅組、釘幾個層板或是收納吊櫃,加上幾個廚房小家電。這些絕對可以提升你租屋時的居住品質,以及利用牆面上方增加收納的空間,提升自己租屋的品質。如果是單身族是沒有特別必要,但如果你是有小孩的小家庭,因為工作或經濟因素必須租屋,我強烈建議你入住前考慮做個簡單的裝修與佈置。

    其實你也會發現,許多專業的包租公懂得替自己的房屋做簡單的修繕裝潢,有助於提升房屋的租金,但是房東的簡單布置不見得適合你的需求,也不是每個出租物件都有家具,做好裝潢的準備可以讓你不會錯失一些地點同樣很好價格更低,只要好好整理,還是可以成為一家人安身立命的好地方。

    再回頭講到我的裝潢經驗,就是因為沒有經驗,所以我租屋從來不考慮裝修,也因為沒有經驗,等到自己房子真的施工,過程我才更加戰戰兢兢,絲毫不敢大意。業主龜毛其實不是問題,問題在於我是個什麼都不懂又很龜毛的業主,那實在是設計師的一大考驗。設計裝潢業的商業模式比較特別,依照習慣我們通常都是給需求,然後設計師來丈量,再來設計師會依照業主的需求出平面圖,以及初步的估價來讓業主決定。對設計師來說非常有可能會做白工,針對設計業這樣的現狀到底合理或不合理很難論定,畢竟你不會先去麵店叫一碗牛肉麵,然後跟老闆說我先吃兩口,好吃我才付錢。設計裝潢的金額都不算小,而設計師要投入的時間也不少,光是找設計師請他們出平面圖,我就遇到不少阻撓。有的設計師跟我說沒有想要給他做,就不用找他去丈量,有的設計師丈量完畢,不給平面圖,有的設計師出平面圖要酌收車馬費。其實光是這樣,業主想要從多個設計公司來比較就已經非常困難。就不用妄想還要找幾家設計公司來比價了。

    因為設計業這一行實在很亂,毛利又不低,你只要出了平面圖報了價,要嘛平面圖被拿去抄襲就算了,業主也絕對找得到另一家設計公司號稱可以做得一模一樣,但是價格更低,設計師努力到最後白費功夫是常有的事。你可別以為平面圖很簡單,平面圖是整個裝潢設計的大骨架,它對於核心區域配置與動線規劃可是一擊定生死的關鍵,圖面上的物品,其實在規劃時就必須把立面與機能全部考量進去,這也是說為什麼有很多設計公司只要拿別人的平面圖,加上你自己選的照片,就可以依樣畫葫蘆做出一個七八分像的山寨設計。

    像我這種一開始就擺明要比價、比設計的奧客,還真的沒什麼設計公司要理我。但話又說回來,台灣那個很多人的美式商場COSTCO,他們雖然有收會員費,但在他們的賣場買了水果,現場吃了幾口覺得不甜,居然是可以退貨的,對客戶權益與保障之高,對「亞洲人」來說真的是匪夷所思的經營模式。我覺得台灣應該要慢慢步入專業的階段,設計費與工程費應該分離,而初步報價與平面設計如果最終沒有簽約,則應該要酌收車馬費,這樣的模式可能對業主與設計公司雙方都比較有保障。

    之前在網路上看到「準建築人手札網站」曾經張貼一張號稱史上最公道的設計費價目表,裡面寫了由設計師負責所有設計每坪五千元、我設計你監督每坪一萬元、你設計我監督一坪七萬元、客戶負責所有設計每坪九萬九,暗諷難搞業主設計費用就會越高,這的確是苦中作樂,反應出了設計業界的商業制度凌亂,地方政府漠視,不肖業者橫行,大幅提升了交易雙方的成本,隨處可見對於業主或是對於設計公司不合理的地方。

    所以,不要怪我們是無知又龜毛的菜鳥業主,因為你們都要坑我,我只好龜毛起來保護我自己。